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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黑德的名言(文艺评论评怀特黑德黑男孩)

凭借《黑人男孩》,科尔森·怀特黑德再次获得普利策小说奖——这是一项可以与福克纳和厄普代克相提并论的荣誉。最近,这部作品被介绍和出版,更多的读者能够接近当代英语世界最杰出的小说家之一。

继《地铁》之后重温“种族主义”这个沉重的话题,并不是怀特海的心血来潮,而是他多年的夙愿。2014年夏天,美国密苏里州弗格森市一名手无寸铁的18岁黑人青年被白人警察枪杀,引发了“黑人的命也是命”的反种族主义抗议和骚乱。但作为一名小说家,怀特海在催泪瓦斯和燃烧弹面前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用感”。他回忆道,“弗格森的夏天开启了新一轮关于暴行的讨论”,尽管关于黑人和警察的讨论“总是冗长而无聊”。我们可能会就警察暴力执法的问题讨论一年,然后就此打住,然后一个新的轰动事件会让我们重新开始讨论”。怀特海不禁自问:“我能怎么办?”

也是在2014年夏天,怀特海被另一起“暴行”事件震惊了。在浏览推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篇关于亚瑟·多兹尔少年管教所的报道。这个少年拘留中心位于佛罗里达州首府附近,成立于1900年,曾是美国最大的拘留中心。据报道,它涉嫌虐待、殴打甚至谋杀其照管的未成年人。最终经调查确认,于2011年被州政府正式关闭。2012年,南佛罗里达大学授权考古队对其遗迹进行了调查,计算显示有近百名男孩死于此。这一消息被各大媒体报道,整个美国都为之震惊。当时,怀特海有一种直觉,有一天他会就此写点什么。

接下来的几年里,“白人警察”、“少管所”、“暴力执法”、“监禁和虐待”等术语不断交织,怀特海开始反复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作为一名非裔美国人,他很自然地与种族问题联系在一起——奴隶制、种族隔离和无处不在的种族歧视。用他的话说,“写一本关于我们的制度失败、关于种族主义和监狱系统的书,似乎有助于我弄清楚我们的国家处于什么样的状况。”

黑人男孩是根据Dodzil少年犯罪中心的一名幸存者改编的。怀特海用自己的回忆讲述了一个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荒诞而令人恐惧的故事:行为正派、成绩优异的黑人男孩埃尔伍德深受马丁·路德·金的影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坐了一辆黑人偷来的车去上大学,却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警察关进尼科尔惩教所。

两者都是基于事实的虚构改写,但与以黑奴逃亡故事为核心、首次获得普利策奖的《地下铁路》相比,怀特海坦言《黑小子》的创作让他感受更重:对于前者,“我在写作之前已经做好了托举工作,只需要在写作过程中做一些研究,然后以某种(文学的)方式呈现奴隶制”;对于后者,“我在一种永远无法平复的愤怒中,一步一步走向小说的结尾。”而当我写完的时候,我看到大量(移民)儿童正被送往美国边境的集中营。如果说《黑人男孩》是一个讲述强者虐待弱者,却从未受到惩罚的故事,那么让怀特海极度沮丧和愤怒的是,这个故事不仅发生在种族问题最严重的20世纪60年代,而且发生在被宣布为“后种族时代”的美国。

就在《黑人小孩》获得普利策小说奖的同一个月,46岁的非裔美国人乔治·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暴力处决。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怀特海并不认为由弗洛伊德案件引发的美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的反种族主义示威会带来多大的实质性改变。“如果你想写一个关于制度种族主义和人们作恶能力的故事,你可以选择1850年、1963年或2020年。不幸的是,这样的故事实际上适用于所有时期,它正在发生,并将在未来许多年继续下去。”如果说怀特海通过《地铁》和《黑人男孩》用历史和小说混合的方式去探访前两个最黑暗的时期,他生于1969年,却见证了50多年来种族主义幽灵的存在。

怀特海出生在纽约一个富裕的非裔家庭。他的父母是成功的商人。他和哥哥姐姐从小住在上曼哈顿,上了一所精英专属的私立学校。但是,他爸爸脾气不好,有点酗酒的毛病。不确定的家庭氛围让怀特海的童年变得孤僻,充满不安全感。他说,他继承了父亲“对美国种族问题的悲观态度,仿佛末日即将来临”,一次又一次发生的可怕事情让他“放弃了种族问题终将改变的想法”。尽管1964年的民权法案和1965年的选举权法案彻底废除了种族隔离政策,尽管奥巴马在2008年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总统,尽管怀特黑德毕业于哈佛大学英语专业,现在住在长岛一栋4000平方英尺2英亩的房子里,但他知道每个黑人都知道的事情:无论他取得多大成就或拥有多少财富,他都无法摆脱黑皮肤所遭受的不寻常待遇,他也无法改变这种待遇。“每次有警察巡逻车从我身边慢慢经过,我都在想,今天我的人生方向会不会改变。”怀特海一直真的被这种焦虑笼罩着。

怀特海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在《黑小子》中,埃尔伍德是马丁·路德·金的忠实粉丝。他不仅把金的演讲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和少年拘留所里践行着金的非暴力斗争理念:坚守正义原则,坚信人性的力量,坚持用爱感化敌人,进而赢得自由。但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嘲弄和击碎了金的理想主义,直到遍体鳞伤的埃尔伍德只保留了忍的能力。对于所有被打、被强奸、被杀害的“黑人男孩”来说,“爱”只是一种奢侈,甚至是一种荒谬的要求。怀特海也承认,他无法像马丁·路德·金那样用博爱拥抱压迫者,但他能够也必须做的,是在残酷的现实中保留一点希望。尽管小说的风格阴郁压抑,但怀特海并没有将叙事引向彻底的毁灭,而是以一个幸存者的救赎和重生而告终。

在他写《黑小子》的日子里,每天早上打开电脑,怀特海都会看到两句话:“罪犯逃脱了惩罚。无辜的人忍受痛苦。”这是他在写作之初给自己写的备忘录,希望提醒自己该讲什么样的故事。然而,写完之后,他发现小说的后三分之一讲述了这两句话之外的东西:“面对这个事实,你会怎么做?知道这就是现实,你会选择怎样生活?你会如何适应?”

“乐观是我不得不保持的心态”,在怀特海看来,这是在种族主义的黑暗漩涡中的“自救”,而没有被绝望吞噬。毕竟,对于成千上万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埃尔伍德和弗洛伊德的非裔美国人来说,活着是一件需要累死累活的事情。

作者:孙露(文学博士,上海外国语大学副教授)

编辑:范昕

策划:邵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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